你们の黄鳝

究極社恐,但是收到評論我會很開心的!!

【省拟】南/越/国(下)

关于人物关系参考的是清/朝版/图的区/域划分

弟弟妹妹全是兄/控/姐/控,哥哥姐姐全是弟/控/妹/控

全部都是我个人喜好设定,不要以偏概全

内含 粤桂粤 子粤和子桂娃娃亲的故事

对于里面的一些称呼、名字根据时间线而定

南越国的资料好多,写起来好爽

一个小练笔(?)小随笔(?)

广/西视角(广/东视角走这 南越国(上) 南越国(下)

没有任何想分/裂/国/家的思想,只是单纯的想写这一段历/史而已

放弃找敏/感/词了,为了不被屏以后更文用繁体

想看上篇的直接翻吧,不知道哪裡不行了。

设定走这 有错请纠正有补充告诉我万分感谢

咸鱼黄鳝日常因为太咸而跟不上大佬的步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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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

李珩隅和王耀开战了,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耀并没有对她过于上心,只是汉军不了解岭南气候,李珩隅轻易地赢了隆虑侯和周灶,顺带抢走了大汉附属国长沙国杨楚溶边界的几座城池。因为打赢了国力强盛的大汉,李珩隅的名声响亮了许多,许多小国都要过来依附于她。

 

李璜陲这么在竹简上记录,思索再三,还是选择再加上了一句:“尽管取得了如此的战绩,南越武帝的脸上却不见喜色。”李璜陲叹了口气,是因为这违反了他的初心嘛?毕竟赵佗来这边最初的目的就是统一岭南,如今和大汉开战,似乎有违背。

 

“你说是为什么呢?”李璜陲把刚卸甲的李珩隅按回座位,给她倒了一杯茶,抛出了这个疑问,李珩隅听到时一愣,随即抿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慌张,见四下无人,便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解释道:“吕鸡那个老女人挖了赵将军的祖坟,还杀了他的亲朋好友。”“……那换我,我也会这样。”虽然不想这么写,但是李璜陲确实是吸了一口凉气,若是某天李珩隅死在了他眼前,他绝对会十分良心不安的。李珩隅见他这个反应,特别用力地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,道:“就是啊,你看看这行为,像是人做的嘛。”李璜陲再次吸一口气,随即搓搓自己刚才被拍击的部位,道:“嘁,你不是说她是野鸡嘛,怎么又扯上人了?”但是若是那个女人往后对她好一些,她绝对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句“吕太后”。“也对,哈哈。”李珩隅干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,却无意中失去了往日的快活。

 

“你说,如果天下安定,那我们是不是……”李璜陲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,试图让她赶紧结束这个话题,李珩隅只好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,重重地叹一口气,无精打采地趴在案上,李璜陲见此莫名心疼,于是揉了揉她的脑袋,回答道:“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,毕竟你才是南、越、国。”他特意在南越国三个字上加了重音,李珩隅更加有气无力了,李璜陲叹气,解释道:“这次你打败了大汉,就要学会和其他的国家斡旋了,哪怕你再讨厌这种行为,哪怕你只会贸易。而且你往后要去贸易,也要学习斡旋,才能保证你这边获益最大。”若是国家式微,也只有你最有机会和他人贸易,若是国家闭关锁国,还是你这边的港湾适合开放。李璜陲在心里补充道,随即心里又是疑惑。

 

为什么她会被保护得这么好呢?明明一存在于世间便注定了她要染上风尘,可都将近一百年过去了,她依旧是像孩子那样单纯。但似乎这样也挺好,李璜陲勾唇一笑,继续开解自己,她的眸子像珠江一样清澈,若是能够一直保持这份清澈,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

 

“真的好麻烦啊。”李珩隅嘟囔道:“为什么当初选我而不是你呢,我只会贸易、也只想贸易啊……”李璜陲轻笑一声,没有回答,似乎揭示了答案。

 

李璜陲家的深山与李珩隅家的港湾相比,或许众人更看重后者多一些。

 

觉得不甘心嘛?

 

着实不甘心啊。

 

李珩隅最近收敛了许多,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动不动就把竹简拍到案上,而是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打着拍子,平静地说出林康诚要臣服于她的事实。可是李璜陲还是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她的不安,想起那日与林康诚的擦肩而过,道:“挺好的,那个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,一股子书生的气息。”“长得好看我就放心啦。”李珩隅松了口气,哼着小曲又翻开了一卷竹简,迅速浏览后扔给李璜陲,道:“西南夷那边事务你帮我看一下,一个个的最近松散得不得了。”“真有你的。”李璜陲凭借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完美地接住了竹简,站起来拍拍屁股,便往外边走去,走到门边时还是选择赞叹一句:“果然成为国家之后,你确实成熟不少。”李珩隅似乎很厌倦他的这句话,伸懒腰且打哈欠,口齿不清道:“成熟什么的,算不上啊。”随即站起来,往番禺那边走去。

 

虽然李璜陲已经猜出了她的行踪,但还是走流程似的问一句:“诶你把事务扔给我你自己要去哪?”“我去看看任将军,最近都在忙于外交,好久没去看他了,我想他可能会生气罢。”李珩隅朝他眨眨眼睛,嫣然一笑,道:“我现在比起他离开的时候强大很多了,我要给他看看我的改变啊。”

 

为什么呢?李璜陲在心里问道,难道你断定现在是你的巅峰时期,所以才想让他看看嘛?

 

7.

前179年,吕后死,汉文帝刘恒即位,派人重修赵佗先人墓,置守墓人按时祭祀,并给赵佗的堂兄弟们赏赐了官职和财物。又经丞相陈平推荐,命高祖时多次使南越的陆贾再次出使南越说服赵佗归汉。

 

李璜陲在竹简上刻下了上述内容,似乎想到什么抬头望了一眼窗外,恰巧可以看到他们谈判的那间屋子,耸耸肩,打算继续记录这些事宜,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,险些划到手,想着让人在外边不礼貌,还是选择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开门。

 

来者是意料之中的王耀,有点惊讶他给自己开门:“阿桂,我就不进去了阿鲁,在这说罢。”李璜陲点头,歪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。“我……”无数个解释堵在他的喉中,却一个也无法抛出来让对方听见,李璜陲耸肩,道:“先生,我都懂,不需要过多的解释。”“对不起阿鲁。”王耀不知道该说什么,蹲下来拍拍他的脑袋,露出了平日里柔和温暖的笑:“不过这一次,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阿鲁,阿桂,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阿鲁?”“你一直都有机会。”那日的风真大,李璜陲这么认为,不然怎么会那么快,他的眼睛开始酸涩。

 

王耀愣了一下,似乎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孩子都会这么轻易的原谅自己,不多时也保证道:“我,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针对你们阿鲁,我也会尽力地拦住我上司,不让他们来对付你们阿鲁。”“不要随便承诺啊,承诺了又做不到更令人伤心。”李璜陲叹了口气,注意到自己的失态,便连忙伸手擦去了有下坠倾向的泪水,趴到王耀耳边轻声道:“那你这次千万不要食言了,先生。”

 

8.

“阿桂,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?”李珩隅把竹简拍在桌子上,浑身都散发着烦躁的气息,李璜陲点头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“我们既然有了人的躯体,为何不会和他们一样呢?而且,为什么赵将军说我不会老呢?”

 

李璜陲抬头看着她,轻笑了一声,道:“因为你是无数人的悲欢离合,也因为有了他们的悲欢离合,你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”“可是我们,不应该是这片土地的化身嘛?”李珩隅歪头,又向他抛出了一个难题。“我们既是这片土地的化身,也是当地人的意识体。”李珩隅眨眼,疯狂摇头以表示自己的不解,李璜陲轻笑一声,也不打算解释,心里却是暗自庆幸自己再一次糊弄过去了。

 

“第二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。”李珩隅托腮,眼睛里是满天的星光,李璜陲假装没有听见,继续翻阅自己的竹简。“喂!李璜陲!”李珩隅拍拍桌子,可她喊的人依旧不理,便泄气地继续趴在桌上查阅自己的竹简,见她不再追问自己,李璜陲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
 

“阿桂。”赵佗躺在床上,气若游丝,李璜陲走到他的床边跪下,赵佗见此便叹气,伸手拍拍他的脑袋,道:“阿桂,想必你是明白当初为何选阿粤的,所以,往后阿粤就交给你了。”李璜陲点头,不知为何眼里饱含泪水,故作平静道:“我明白,我也会好好照顾好她的。”赵佗轻笑一声,却不料又伴随着几声咳嗽,李璜陲站起来要帮他顺气,却被赵佗摆手拒绝了,他看着李璜陲稚嫩的面孔,道:“拜托你看管阿粤了,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她清醒过来,一定要她看清楚她前方的路。你的地势在防守方面比较占优势,若是将来汉越交恶,一定要想清楚,究竟怎么样才是对南越国最有利……哪怕不是国家,也要慎重考虑……”

 

赵佗详细地和李璜陲描述了他以后该怎么做、成长之路该怎么走,李璜陲含泪点头,随即深呼吸,抹去有下落趋势的泪花,往后退了几步,跪下给赵佗磕了重重的三个响头。赵佗欣慰地笑笑,道:“哎,阿桂,恭喜你。”李璜陲站起身对他一笑,转身往他们消沉时都会去的那个地方跑去。

 

珠江,似乎也叫做西江。

 

果不其然,李珩隅在那里哼着小调,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,若是现在告诉她,无疑是让她从天堂掉落到地狱,李璜陲犹豫了。

 

“李珩隅!”但也只有那么一瞬,随即冲上去抓住李珩隅的手,拉着她往赵佗那边走,他上气不接下气的,是平日里鲜少出现的慌张神情,李珩隅见他如此十分疑惑,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,还是开口试探:“出什么事了?”“赵将军快不行了。”李珩隅瞳孔地震,一把挣开李璜陲的手,以费里西安诺见到亚瑟的速度往赵佗所在的那间楼宇冲去。

 

李璜陲轻笑一声,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小石子,捡起几块学着李珩隅方才发泄的方式,把石子往珠江里扔,边扔边小声逼逼叨自己平日里没有机会说出口的粤语脏话。风卷着浪涛朝李璜陲扑去,却因为重力势能拍在了他前面的几分米,落叶在他身边打转,却连他万分之一的忧愁都带不走。李璜陲回头一看,苦笑了一声,随即往赵佗李珩隅所在的那间屋子跑回去。

 

进去时,恰巧李珩隅趴在赵佗床边失声痛哭,赵佗则在逐渐小声的安慰李珩隅。

 

丧钟敲响了。

 

趁着钟声响起,李璜陲平静地道:“人的一生是倒计时,过一天少一天,老就是他的时间不多了,距离时间越近,人就越老,等到老得不能再老了,人就死了。”

 

“笨蛋李璜陲。”李珩隅带着哭腔道。

 

“从你们个个都瞒着我开始,我就猜到了,只是我更想从你口中问出个答案。”

 

李璜陲嘴唇颤抖了一下,最后只吐出了一句:“真有你的。”

 

李珩隅苦笑一声:“阿桂,恭喜你了。”

 

公元前137年,南越武帝赵佗薨逝,其孙赵胡继位。

 

9.

李璜陲站在门边偷听李珩隅和她的新上司交代赵佗的遗愿,听得出来她很紧张,每一句的尾音都在微微颤抖,但比起最初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已经好很多了,但她本该做得更好的。李璜陲侧身扭头悄悄往里边瞄了一眼,便明白了一切——绝对又是哭了一宿罢。

 

李璜陲仰天长叹,转了回去思索这次该怎么开解她,但是直到李珩隅出来直接靠在他的肩上也没有分析出来,只得草草地安慰道:“别哭了,眼睛都哭肿了,赵将军知道的话一定会很自责的。”而且这么伤心下去,工作效率会更糟糕的,李璜陲无奈,欲言又止、欲言又止,每天的工作量不变,而李珩隅工作效率降低的这段时间,李璜陲只能趁着她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悄悄帮她批一些,但这么下去李珩隅的身体绝对会垮掉的。

 

哪怕她是意识体。

 

李珩隅在他肩上蹭蹭,撒娇道:“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啦……” 她小声嘟囔,随意揉了揉自己平坦的胸部,解释道:“最近不知为什么,胸口好疼。”“你太想赵将军了。”李璜陲一听就妄下定论,毕竟胸口疼的原因无非就那几种,一是女孩子的发育,二是平常人的病痛,三是过于思念某人,排除掉前面两个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,想到这里他开始心疼李珩隅,伸手揉揉她的脑袋,但心里却暗自感叹李珩隅跟个娘们一样太过于感伤了。

 

今天李珩隅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,虽然脸上还带着无所谓的笑容,但是李璜陲看得出她都是装出来的,伪装还是不适合她啊,李璜陲在心里默默叹息。“林康诚今天和我打架了。”李珩隅随手翻开一卷竹简,有些委屈地道,李璜陲表面上很淡定内心却在窃喜,道:“结果怎样?”“若是放在以前,就算是十个我也不怕,但是。”李珩隅顿了顿,泄气道:“但是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弱了,打不到一半胸口又开始痛,最后只能搬出哥哥来恐吓他。”

 

李珩隅一副要哭的样子,李璜陲本想像以前那样安慰她,但想到赵佗临终前的话,故作不满地叹口气,道:“你怎么这么蔡啊,能不能拿出点你曾经作为南蛮粤人的气势出来?”李珩隅从竹简中抬头,望向他,眼里充满了悲哀与无助,忽然嫣然一笑,眼中的神色带着一丝释然,道:“可能是我也命不久矣了,最近胸口越来越疼,虽然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,但是某一天我就要被疼死了罢。”李璜陲瞳孔地震,嘴唇颤抖着不知要说些什么,半晌才吐出一句:“真有你的。”

 

“阿桂?生气了嘛?”李珩隅见他不再说话,心下一惊,脑子飞速思考,却依旧想不出该怎么打破这份尴尬。“李珩隅。”李珩隅听到他叫自己名字的刹那吓得把竹简都飞了出去,吸了一口凉气,随即对李璜陲无辜地眨眨眼,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竹简拾起,后匆匆忙忙地跑回去坐回原位,示意李璜陲开始说。“不要拿你的命和我开玩笑,你的存在便是世界上最大的奇迹,多少人想像你这样青春永驻长生不老,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你会死会死什么的。你永远不会死,你只会消逝,所以给我好好珍惜你的命,明白没有!”李璜陲本来想凶她一下,但看到她听完这些后脸上出现的震惊和感动,心又不由得软了下去,只好叹气来谴责自己,再走过去揉揉她的头,柔声道:“乖,别多想了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李珩隅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,随即躲开他的手继续浏览未看完的竹简。

 

真的明白嘛?

 

确实明白了。

 

但这份明白没过多久,南越国又内乱了。丞相吕嘉将亲近汉朝的太后和皇帝杀了,这对一向不擅长搞政治的李珩隅来说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大问题。

 

“你看看,我就说姓吕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李珩隅用竹简拍着桌面,语气却没有太大的波动,脸上甚至还挂着轻松的笑容,若是忽略她手上怨气满满的动作,一定会觉得她毫不在意。李璜陲很想赞同这一观点,但内心的良知还是将赞同的话压了下去,把反驳的言语抛出口:“别一杆子打死,虽然出了两个冚家铲[粤语粗口],但是其他人是无辜的。别因为你遇见的两个死扑街[粤语脏话]恰巧都姓吕,就说姓吕的都是痴线[粤语粗口,相当于神经病]。”李珩隅轻笑一声,仿佛在反驳李璜陲的这一观点,但是没有等李璜陲发问,她自己便哼着小调往外走去。“你要去哪?”李璜陲无奈扶额,揉了揉太阳穴,对她这个行为头疼,而李珩隅却故意忽略了他这一动作,故作轻松道:“我去看看赵将军。”

 

这次又是为什么呢?李璜陲在心里问道,难道你断定你撑不过这场内乱,将要消逝了嘛?

 

10.

“李璜陲!”李珩隅从噩梦中惊醒,冷汗从额角滑落,顺带踢了一脚在她旁边睡的正香的李璜陲,而后者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。本想怒气冲冲地质问李珩隅为何要扰人清梦,但在看到她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,斥责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询问:“怎么了?做噩梦了?是不是梦到明天战况不利?”

 

李珩隅疯狂摇头,深呼吸,稍微平复了心情才对他解释道:“我梦见吕雉了。”“吕鸡?”注意到她对吕太后的称呼有变,李璜陲便猜到了一半,李珩隅点头,继续说道:“我梦见……她对大汉的付出,还有她一生悲惨的经历,其实她是很会治国的,就是有时候,脑子不太灵活,可我也能理解……”李珩隅没有说完全部,但李璜陲已经能猜出来了。

 

南越国讨厌吕雉太后,李珩隅对吕雉保留路人看法。

 

李璜陲叹了口气,伸手揉了揉李珩隅耷拉下来的脑袋,李珩隅捏了一下被子,道:“如果我就此消逝了,就麻烦你照顾大家。”“不会的。”李璜陲坚定地答道:“你不会消逝的。”李珩隅费力扯了一下嘴角,托腮,扭头看着他,问道:“那你觉得,明天我会赢嘛?”“不会。”李璜陲移开了视线,但语气还是郑重地像是许诺一样:“你会输,但你绝对不会死。”李珩隅轻笑一声,仿佛在揭示他话里的矛盾,李璜陲皱眉,意图解释,而李珩隅却伸手拍拍他的头,柔声道:“好啦,睡觉罢,早唞[粤语中晚安的意思]。”

 

“祝你好梦。”

 

旭日东升,公鸡打鸣,晨光熹微。

 

该来的还是要来。

 

“我去出阵了。”李珩隅穿上她的盔甲,神采飞扬,仿佛将胜利披在了自己瘦弱的身躯上,拍拍李璜陲的肩,欢快一笑,道:“如果顺利的话,以后你就见不到我啦。”“为什么?”李璜陲皱眉,抓住她的手,示意她给答案,眼里满是担忧与不解。“我要和哥哥打一架了,如果我输了,很有可能就此灭亡了。”李璜陲嘴唇颤抖,试图将嘴中含着辩驳的话抖出来,但是他还是无法说出口,只好一直盯着她。“好啦别不舍得我,你说过的,好聚好散。”李珩隅苦笑,心虚地抽出手,拍拍他的头,李璜陲这下终于逮到机会反驳了:“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。”

 

“噫,别这么扫兴嘛!”李珩隅翻了个白眼,脸上快活的神情降了下去,随即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,道:“如果我能存活下去的话,我就娶你罢。”“为什么?”应该是我娶你,李璜陲在心里补充后半句,李珩隅吐舌,朝他眨眨眼,笑道:“因为我想保护你。”明明是我来保护你,李璜陲在心里辩驳道,我现在比你强壮,亦比你年长,应该由我来娶你,然后保护你。但李珩隅没有给他说出来的机会,而是直接接道:“走咯,别太想我!”她的渐渐隐入地平线,犹如那遥不可及的落日一般,李璜陲咬唇,随即笑了起来,自言自语道:“这种事情,还是交由我这个比较年长的来罢。”

 

李璜陲混在军队后边,看着战场上的千军万马,心里多了几分释然,再望向前方挂帅的李珩隅,脸上的神采依旧,唯独缺了自信。“打完这场我们就回家吃饭!”李珩隅喊道,而李璜陲却在这一瞬察觉到了对方将领,王耀脸上的表情,无奈,心疼,苦涩等等杂织在一起,仿佛预料到了一切。李珩隅往前跑几步,而这时李璜陲看准时机把竹简砸到她的颈脉处,仿佛那一瞬间阿尔弗雷德上身一样,李珩隅被这竹简砸晕了。

 

见主帅晕了过去,其他人也不敢动,而王耀那边也被王耀拦住,两军僵持,李璜陲便趁此机会走上前抱起李珩隅过去和王耀谈判,王耀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,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。

 

“内乱除了,可是南越国内没有什么人适合当国君了,而且我们是借您的手平息内乱,所以,我们将会再一次成为您的郡,先生。”王耀点头,李璜陲苦笑一声,又道:“成为您的郡,就意味着南越国要灭亡,我们两个,应该要死一个。”王耀眼中出现了不容置信,唇边的笑容也僵住了,似乎在否认他这种思想,但也没有说出口,只是蹲下来拍拍他的脑袋。“如果真的要死一个,那么就选我好了,我军并不会过于为难你们,可以去讨伐吕嘉了,先生,阿粤就交给你了。”王耀点头,从他怀里抱过李珩隅,再把他抗到肩上,往中原走去,路过副帅时抛下一句:“杀!”

 

李璜陲不明白王耀抗他干什么,但已经不想再问了,眼皮子不合时宜地开始打架,困倦占据了他的大脑。

 

想出这个方法耗费了他一夜,但最后只有这个最坑的方法可以一试,为了李珩隅,也就这么试一下罢。

 

困意消退,王璜陲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未消逝,便扇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真实的,于是乎王耀进来时看到的是王璜陲扇自己耳光的惊悚场面。“阿桂?你怎么了阿鲁?”王耀连忙冲上去,摸摸他的额头,小声嘟囔着:“也没发烧啊,怎么会这样呢阿鲁……”“先生,南越国灭亡了?”王璜陲有些不敢相信,见王耀点头更是疑惑:“为何,我没有消逝?”“你是八桂,是我的阿桂阿鲁。”王耀拍拍王璜陲脑袋,后者的眼睛莫名酸涩,连忙揉揉,吸了一下鼻子,朝王耀腼腆一笑。

 

“阿桂,恭喜你了。”王耀抱着他,轻轻地拍着他的背,王璜陲刚憋回去的泪突然又涌了出来。

 

00.

公元前112年,南越国灭亡。

从此世间只剩八桂,再无南越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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